查出癌症那天,我撞破男友和闺蜜出轨。我主动退出,销声匿迹。闺蜜却找我找疯了。
她用手铐把我锁在身边,红着眼嘶吼。“你休想再从我的世界里消失!”1“恶性肿瘤晚期,
多发转移,生存期预估1个月。”一行黑字,判了死刑。报告单轻飘飘的,
却重得我指尖发颤。走出医院,对街蛋糕店的灯光暖洋洋的,像个灿烂的假笑。我推门而入。
“宁雨**?您订的‘云端天使’,祝您生日快乐!”店员笑着递过盒子。
这是谢哲给我订的蛋糕。他说今年生日,要给我一个属于我们的新开始。
寒气从干冰袋一点点钻进了骨头缝。家里静得瘆人,空气里弥散着甜腻的香水味。
像是丁雪最爱的“午夜玫瑰”——浓烈,侵略性十足,和她本人一样。我的心猛地一沉。
卧室传来呜咽和喘息,还有衣物摩擦的窸窣声。地毯上,两具身体纠缠着。
谢哲平日里温雅的脸兴奋得扭曲,穿着我上周熨好的灰衬衫,领口扯开。他身下压着的,
是丁雪。她海藻般的卷发披散开,明艳的脸上交织着痛苦和迷醉。
手腕被闪着冷光的手铐锁住,高举过头顶,铐环深深陷进白皙的皮肤。那副手铐,
是谢哲情人节送我的“小玩意儿”,一直被塞在床头柜深处。他说:“小雨,
哪天……我们试试?”试试。在我生命的终点,他试在了我闺蜜身上。世界天旋地转。“砰!
”蛋糕盒砸在地上。盒盖弹开,雪白的蛋糕、奶油玫瑰、巧克力天使翅膀,像被击碎的心脏,
统统摔了出来。小天使头朝下栽进奶油,翅膀碎裂。所有声音戛然而止。谢哲猛地抬头,
脸上的潮红褪成惨白,手忙脚乱地从丁雪身上滚开:“小雨?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丁雪没有遮挡身体。她迷离的眼神瞬间锐利,直直射向我,
慢条斯理地将被铐住的双手从头顶放下,搁在起伏的胸口上。手腕上的冷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小雨,听我解释!我们只是……”谢哲语无伦次,狼狈地站起身,裤子拉链还敞开着。
我落荒而逃,反手摔上厚重的木门。“砰”的一声巨响,砸在我空洞的胸口。
谢哲慌忙追出来。身后,丁雪从容起身,赤脚踩上那个奶油做的小天使。
她俯身蘸了一点奶油,面无表情地舔过指尖。2深夜的街道空荡又冷清。我漫无目的地狂奔,
肺**辣地疼,冷风灌进喉咙,带着一股腥甜。高跟鞋甩脱了,硌脚的柏油马路冰得刺骨。
我突然发现,自己无处可去。我在这座城市的两个家,一个是谢哲的,一个是丁雪的。
以往和谢哲闹别扭,我都会跑去和丁雪住。她会骂我“恋爱脑”,翻着白眼给我煮泡面,
然后开瓶红酒,听我絮絮叨叨地哭诉,最后把醉醺醺的我塞进她那张柔软的大床。现在,
两个家,都碎了。被同一把名为背叛的锤子,砸得粉碎。我跑累了,扶着墙喘气,抬起头,
“旧梦”的招牌撞入眼帘。心脏被狠狠捏了一下。走进酒吧,震耳欲聋的音乐吞没了我。
“一杯橙汁。”熟悉的酸甜入口,带着难以言喻的苦涩。像吞下了所有虚假的过往。三年前,
也是在这里,我的生日。丁雪硬把我拖来,我怯生生地缩在角落,然后就看到了他。
小舞台上,他抱着吉他,轻声哼唱。一束柔光勾勒出他的轮廓,温润如玉。
周围的一切好像都安静了。我看着他,愣愣出神。“啧,”丁雪促狭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看傻啦?”“那是谢哲,我们学校的才子。怎么,看上啦?”我的脸“刷”地红透,
连忙摇头:“别胡说!人家那么厉害……”“放屁!”丁雪拍了我后背一巴掌,
“你可是我丁雪的朋友!再说了——”她凑到我眼前,杏眼闪烁着狡黠的光。
“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也值得赌一把!傻看有什么用?”她拉起我往舞台那儿挤,
挥着手大喊,“嘿!谢社长!唱得真棒!介不介意我朋友加你个微信?她是你的忠实歌迷!
”谢哲抬头,目光越过丁雪,落在我身上。舞台的光落在他眼里,像揉碎的星子。
丁雪用手肘***:“快啊!手机拿出来!”我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叮!”,
好友添加成功。丁雪满意地笑了,像个打了胜仗的女王。作为“回报”,
她强行塞给我一杯颜色诡异的液体,说是她用橙汁和威士忌调的“魔鬼特饮”,
庆祝我迈出“历史性的一步”。那是我第一次喝酒。辛辣的液体呛得我眼泪直流,
喉咙火烧火燎,丁雪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后来她告诉我,那天散场时我醉得不省人事,
是她靠着三寸不烂之舌,连哄带骗地让谢哲把我背到了女生宿舍楼下。
我模模糊糊地记得趴在他背上,闻到他衬衫上干净的皂角味,还有他颈侧渗出的细汗。
再后来,就是丁雪不遗余力地帮我攻略谢哲。主意全是她想的。从“偶遇”的时间地点,
到朋友圈内容,再到聊天的语气和表情包,冷场时该抛出什么话题……她像个严格的教练,
一点点把我这个感情上的笨拙学徒,塑造成活泼有趣的小太阳。终于在一个有月光的夜晚,
谢哲牵起了我的手。回忆的碎片像玻璃渣一样搅动着。我把空杯子往前推:“再来一杯。
威士忌,纯的。”辛辣的痛感从喉咙烧到胃里,呛得我直咳嗽,涌出眼泪。真难喝。
鬼知道丁雪为什么这么喜欢。我又灌了一大口。3丁雪坐在谢哲的副驾上,一路无言。
车里的空气像凝固的胶水。踏进公司,我的工位空了。丁雪问人事:“宁雨请假了?
”“她半夜发邮件,说要辞职。”人事摇头,小声嘀咕,“完全不合流程。
”谢哲松了口气,轻松笑笑,搭上丁雪的肩:“嗨,估计是心里难受,
出去散散心……”丁雪拍开他的手,一把拽出他的车钥匙,转身冲向电梯,
卷发狠狠甩在他脸上。“丁雪!”谢哲脸色微变,追了上去。地下车库灯光惨白,
谢哲气喘吁吁地追到那辆黑色轿车旁。车窗紧闭,丁雪面无表情地发动引擎。
谢哲用力拍打车窗玻璃:“你发什么疯?!把钥匙给我!你要干嘛?!”车窗缓缓降下。
丁雪侧过脸,眼神冷得像淬了冰,脱下细高跟,狠狠砸在副驾驶上。“你妈出去散心,
内衣都不从家里带是吧?!”话音未落,她踩死油门,扬长而去。她手机屏幕红成一片,
几十通电话未接通。我的手机关机了。4海风裹挟着身体,我赤着脚,踩在沙滩上。
海水没过了脚踝,小腿,膝盖……每一步都踩在冰冷的淤泥里。我没有停下。海水向上蔓延,
浸透裙摆,没过腰际。胸口浮起了窒息感。九岁那年,我差点淹死在这里。
是丁雪和其他人拍照时,叫嚷着要拉上我一起,才发现我不见了。得救后,
老师教育了我很久,我却死活不说为什么要一个人往海里走。最后,她长叹一声。说还好,
丁雪和我心有灵犀。所有人都知道,我和丁雪是好朋友。转到这个班的第一天,
我怯生生地站在角落,是丁雪第一个来问我的名字。我告诉她,我叫宁雨。
她的眼睛像星星一样亮起来。她说,她叫丁雪。她说,“你看!你的姓里有我的姓,
我的名里有你的名。”“我们是百里挑一的缘分!”“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啦!
”海水没到胸口。我快睁不开眼睛了。是啊,所有人都知道,我和丁雪是最好的朋友。
可她自己知道吗?一只手狠狠把我往回拉。我趔趄着向后倒去。海水瞬间灌入口鼻。
**辣的耳光落在我脸上。是丁雪。“**是不是疯了?!”她嘶吼着,
两只手铁钳一般箍住我,粗暴地把我往岸上拖。“为了个男人要寻死吗!”她眼睛赤红,
骂着骂着就哭了。我瘫软在她怀里。滚烫的泪水落在我颈窝。失去意识前,
我听到她哭喊着我的名字。和一句破碎的“对不起……”。5我做了一个梦。梦里,
我看着丁雪像个孩子一样走在前面。她喜欢前脚掌着地,还没落稳就走下一步,
所以走得很快,看起来蹦蹦跳跳的。她一边走,一边回头。兴奋地和我说,她看到了花,
看到了云,看到了蝴蝶。然后,她伸出手,掌心朝上,停在半空中,等着我牵上去。
像之前无数次那样。她拉着我,考上同一所高中,又挤破了头考进同一所大学。她拉着我,
在招聘会上横冲直撞,硬是把我塞进了她实习转正的那家公司。她明艳,张扬,聪明,
野心勃勃。她是闪闪惹人爱的野玫瑰。而我,永远是“丁雪的闺蜜”。她嫌弃地戳我的额头,
骂我“土包子”,然后翻箱倒柜把她的衣服扔给我,按着我坐下,给我化妆。
她嫌我不求上进,骂我“没出息”,然后把她做完的考研真题一股脑砸给我,
威胁我不做完不许吃饭。很多次,我觉得自己快要追不上她了,我们的差距越来越大,
我甚至觉得自己连当她的绿叶都不够格。她却又会像一阵风一样跑回来,
把我硬生生拖回到她的世界。“走,陪我去个地方!”“快,这个项目你得帮我!”“宁雨,
你敢躲着我试试!”像小时候我们刚成为朋友时那样。她霸道地闯入我的世界,
又霸道地不许我离开。其实我知道,在我来之前,她是唯一一个没妈的孩子。
而我是唯一一个没爹没妈的孩子。两个残缺的灵魂,笨拙地依偎在一起取暖。
6我是被争吵声吵醒的。消毒水味还是那么刺鼻,争吵声从病房门外传来。丁雪在和她爸吵。
本来是想托她爸的关系给我安排医生,结果说着说着又吵起来了。过了一会儿,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丁雪走了进来,显然刚被医生教育过,眼眶红肿,头发凌乱。
像个闯了祸唯唯诺诺的小朋友。她坐到我床边,动作很轻:“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她伸出手,想摸我的额头,又悬在了半空中。我看着这个我认识了二十年的女人。
她曾是我生命的依靠,又亲手将我推入地狱。她眼里有担忧,有愧疚,有疲惫,
还有近乎卑微的讨好。“小雪,”我看着她的眼睛,平静开口。“你和阿哲在一起吧。
”她怔住了,“小雨……不,我不是……”“我知道。”我知道,
丁雪的富二代男友刚和她分手。而谢哲在上周的升职派对上向我求了婚,
我的设计也被上司钦点为项目主推。头一次,我似乎短暂压过了光芒万丈的丁雪。
“但我真心希望,”我看着她眼底翻涌的痛苦和挣扎,一字一句,“你是真的喜欢他。
”“小雨你别这样……”她神色复杂,语气难得软下来,甚至带着哀求。“我没有赌气。
”我顿了顿,看向窗外灰色的天空。“我得了癌症。”“只能活一个月了。”空气凝固了,
只剩输液管的滴答声。她一动不动,像尊失去生气的雕像,没有哭喊,
只是用那双空洞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她转身走出病房。我躺在病床上,
听着外面压抑到极致的呜咽,变成撕心裂肺的嚎啕。哭声穿透门板,砸在心上。过了很久,
小说《雨雪》 雨雪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