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不抵旧时光

我曾以为自己是爱情里的替身，直到他为我砸碎白月光的信物。他说爱我，

却在每个细节提醒我不如她。当我终于放手，他却红着眼求复合。可惜，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破镜重圆不过是他的自作多情。碎瓷我看着地毯上那片暗红在蔓延，酒液渗进纤维，

像止不住的血。玻璃碎片闪着冷光，有一片擦过我脚踝，留下灼热的疼。沈寒的手悬在半空，

胸口起伏。他看我的眼神像在看摔碎的瓷器。"你凭什么动我的东西？

"那是宋清欢送的威士忌杯。我擦拭书架时碰出一道裂痕，想着该告诉他，

甚至打算赔个新的。现在这些话都卡在喉咙里，显得多余。一年了。

我住进这间公寓整整一年，活在她的影子里一年。他喜欢的极简风是她的口味，

常去的餐厅合她的偏好，连我换条新裙子，他都会失神地说清欢也有条类似的。我哭过闹过，

后来只剩麻木。用更多付出去换他偶尔的温情，骗自己只要足够努力，

总能取代他心里那个虚幻的影子。现在看着满地狼藉，看着他为了一只杯子露出的狰狞，

我才明白自己多可笑。"所以，在你心里，我连她的一只杯子都不如？"他像被刺中，

怒火更盛："两码事！我在说你的问题！乱动东西，弄坏了还理所当然！你的教养呢？

""教养？"我扯了扯嘴角，"沈寒，你质问我的教养之前，

是不是忘了站在你面前的人是我，许微。"我第一次直视他暴怒的眼睛。"她的杯子，

一道裂痕都罪该万死。那我这一年为你做的饭、熨的衬衫、半夜亮的灯，还有我付出的感情，

在你心里算什么？可以随意践踏的垃圾吗？"他愣住，眼底掠过慌乱，随即被恼怒淹没。

"你少胡搅蛮缠！"他避开问题，声音强硬，"现在说的是你打坏杯子的事！

""我没有胡搅蛮缠。"我看着他的眼睛，心里最后一点温热散尽，"沈寒，我只是看清了。

我永远比不上你记忆里的幻影。"我吸进带着酒味的空气。"你看着我的时候，

看到的到底是我，还是透过我在看她的影子？"这句话像子弹击中他。他脸色灰败，

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看着他哑口无言的样子，我心口那片荒原，连最后一丝风都停了。

原来承认这一点并不痛，只是死寂般的冰凉。我不再看他，转身走向卧室。"你去哪儿？

"他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急促。"收拾东西。"我的东西不多，一个行李箱就装完了。

抱起床头半旧的玩偶兔子，那是他曾在电玩城给我抓的礼物。现在，我要带走它，留下他。

当我握住门把手，他又开口，声音干涩颤抖："许微，你非要这样？就因为一只杯子？

"我没有回头。"沈寒，不是杯子。""是你心里，从来没有我的位置。

"门在身后轻轻合上，隔绝了一切。雏菊短租公寓很小，但干净。我拉黑沈寒所有联系方式。

手机安静了，再也没有他心血来潮的问候或理所当然的指派。

在城北快要倒闭的小花坊找到工作。老板是和善的大姐，把阁楼便宜租给我。花坊生意清淡，

但我每天忙碌。手上沾满泥土和植物汁液，心里却踏实。偶尔听到手机震动，

那个为他设置的免打扰特殊**。一遍又一遍。我听着，像听另一个世界的声音，

内心毫无波澜。他大概以为我在闹脾气，哄一哄就会回去。他不知道，

有些东西碎了就粘不回了。一个多星期后，在巷子口看见他的车。他靠在车门上抽烟，

路灯勾勒出他侧脸轮廓，依旧好看，却透着烦躁落魄。他快步走来："小微。

"声音沙哑疲惫。我停下，没说话。"你电话打不通。""拉黑了。"他喉结滚动，

上下打量我沾泥的围裙和廉价快餐盒，眉头皱起："你就住这种地方？吃这个？""嗯。

"我绕过他要走。他抓住我手腕，力道很大："别闹了，跟我回去。

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我看着他曾最喜欢的手指，现在只觉得冰凉。"沈寒，

"慢慢抽回手，"我在这里很好。""好？"他像听笑话，"这破地方，脏兮兮的活儿？

你跟我回去，想要什么工作我都可以安排......""我不需要。"打断他，直视他，

"我不需要你安排的工作，不需要施舍的生活。现在的一切是我自己挣来的，我很安心。

"他脸色沉下："你还在为杯子生气？我说了......""我没生气。"再次打断，

"沈寒，我真的没生气。我只是，不要你了。"这句话像重锤砸在他脸上。表情凝固，

瞳孔收缩。"你说什么？"他不敢置信。"我说，我、不、要、你、了。"他呼吸急促，

胸口起伏，眼神骇人："许微，你再说一遍？""说多少遍都一样。我们结束了。

在你为了宋清欢的杯子对我挥手的晚上，就彻底结束了。""我不是你的宠物，

高兴了逗两下，不高兴就踢开。我是人，有尊严。或许在你眼里一文不值，但在我这里很贵，

贵到你赔不起。"说完转身走进昏暗巷子。我知道他在身后盯着我，

目光几乎要在背上烧出洞。但没有回头。一次都没有。从那以后，他时不时出现在花坊附近。

开车慢行，或停在对面车里抽烟，看着花坊门口。老板大姐担忧地问是不是惹了麻烦。

我摇头说没事，不认识的人。更努力工作，把半死不活的花坊盘活。

设计的新款花束有了口碑，接了小公司定期订单。阁楼收拾得温馨舒适，养了几盆绿植。

生活回到本该有的轨道，忙碌充实，带着希望微光。然后遇到周屿。他是摄影师，

来拍老城区，偶然进花坊买水，**花作品吸引。说话有趣，眼光毒，

能一眼看出我设计里想表达的东西。渐渐熟悉。他给我看照片，讲旅途见闻。

在我搬重物时自然搭手，忙得忘记吃饭时带云吞面。相处轻松。不用小心翼翼，

不用猜忌比较。他看到的就是许微本身。会插花，努力生活，有点倔强脆弱的普通女孩。

一晚加班做婚礼手捧花，他来帮忙。做完很晚，他送我回阁楼。巷子口，又见沈寒的车。

他站在车旁，脚边一地烟头。看到我和周屿一起走来，看到周屿手里提的宵夜，

看到我们自然熟稔的氛围。脸色在路灯下白得吓人。眼神像淬毒钩子，先剜周屿，

然后钉死我。"小微。"上前一步，声音哑得厉害，压抑着风暴，"他是谁？

"周屿下意识往前站半步，挡在我身前。这个保护性动作彻底**沈寒。他猛地看向周屿，

眼神凶狠："你谁？滚开！""沈寒！"喝止他，从周屿身后走出直面他，"这跟你没关系。

""没关系？"他像听荒谬笑话，猛地笑起来，癫狂悲凉，"许微，我找你这么久，

等这么久，你告诉我没关系？"目光毒蛇般缠上我，扫向周屿，

带着鄙夷嫉恨："你就这么贱？离开我，找这么个货色？他有什么好？能给你什么？

这种破地方，看不到明天的日子？"话像淬毒鞭子抽在听觉神经上。周屿脸色沉下，

但没开口，我已先说话。声音平静，带着怜悯看他："他能给我尊重，平等，

你看不起却是我用双手挣来的踏实安心。""沈寒，你除了投胎好，还有什么？

你的钱地位给过我什么？除了让我觉得自己像乞讨者，像随时可丢的替代品，还给过我什么？

""你口口声声说爱我，找我这段时间，扔掉宋清欢照片了吗？把她从心里挖出去了吗？

没有。你找我，不过因为自尊心受不了，受不了替代品敢先不要你。"一口气说完，

胸腔激动微起伏。不难过，反畅快淋漓。把压在心底的话全扔回给他。沈寒像被雷劈中，

僵住。眼神充满震惊受伤，被撕开伪装的狼狈难堪。张嘴，想说什么，吐不出字。"沈寒，

"最后看他，一字一句，"别再来了。也别再说爱不爱的。""你的爱，让我觉得恶心。

"拉住周屿手："我们走吧。"周屿点头，护着我从沈寒身边走过。这次他没阻拦。

听到身后压抑的、野兽受伤般的低吼，拳头砸在车顶的闷响。但，都与我无关了。

玫瑰巷子口对峙后，他消停一段时间。花坊对面熟悉黑色轿车没再出现。世界仿佛彻底宁静。

和周屿关系在默契陪伴中自然升温。他懂我沉默，理解坚持，

欣赏在沈寒看来"上不得台面"的小设计。在我熬夜赶工时默默陪一旁修图，

因挑剔客户沮丧时带吃火锅。生活像注入新温暖血液，重新鲜活。甚至开始规划，

等攒够钱把小花坊盘下，做成自己事业。以为沈寒是生命里翻过去的、写满不堪章节。

直到那个下午。蹲在花坊门口修剪新到玫瑰。阳光很好，晒得后背暖洋洋。

熟悉黑色轿车以近乎蛮横姿态吱嘎停在花坊门口，溅起路边积水。车门打开，沈寒下来。

短短一两个月没见，他变了个人。瘦很多，眼窝深陷，下巴冒青色胡茬，西装皱巴巴。

唯那双眼睛布满***，翻滚近乎偏执的疯狂光芒。手里捧着一大束花。

小说《深情不抵旧时光》 深情不抵旧时光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